左立因翻唱《董小姐》而一夜成名

创作者宋冬野认为《董小姐》 并非自己作品中的上乘之作

　　“在上月末播出的2013年《快乐男声》节目中，来自湖南凤凰的选手左立演唱了一首之前并没多少人听说过的民谣歌曲《董小姐》，在其后的几天，左立和《董小姐》迅速跻身微博热点话题。“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这句歌词尤其受到网友青睐，套改这句话成了网络上的新时尚。但宋冬野说，歌曲很一般，不用太关注。”

　　陶晶莹哭了 《董小姐》“火了”

　　在上月末播出的2013年《快乐男声》节目中，来自湖南凤凰的选手左立演唱了一首之前并没多少人听说过的民谣歌曲《董小姐》，说要把这首歌送给自己的女友。像很多民谣歌曲一样，《董小姐》曲调清新淡雅，加上外观腼腆、清秀的左立捧着一把吉他静静唱来，另有一种深入人心的味道。

　　一曲唱毕，评委陶晶莹被感动得落泪，她说：“你让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想起了初恋。”凭借这首歌和对女友的深情表白，左立顺利晋级长沙赛区十强。他演唱《董小姐》的一幕被当作当晚最感人的亮点，不少观众当即断言“这首歌要火”。

　　果不其然，在其后的几天里，左立和《董小姐》迅速跻身微博热点话题，左立的微博粉丝暴涨，连带歌曲的创作者和原唱者宋冬野也成为微博红人和媒体竞相采访的对象。“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这句歌词尤其受到网友青睐，引用及套改这句话成了网络上的新时尚。

　　电视和网络平台的传播是让《董小姐》走入大众视线的重要原因，而在知道这首歌之后，又能有那么多人喜欢和传唱，最早向摩登天空音乐公司引荐宋冬野的资深音乐人丁太升认为，这还是因为作品本身足够出色。丁太升早在《董小姐》火遍网络之前的一个多月，就在文艺青年汇聚的豆瓣网上推荐过这首歌，他觉得《董小姐》的歌词就是一首优美的诗，那种淡淡的、不知所名的情绪格外符合寂寞、怅惘的文艺青年们所追逐的意境。除“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之外，丁太升对“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这句词更为推崇。“‘女同学’这个词是以前华语歌曲里没有人用过的，它很直接又很含蓄，突然在一首很文艺的歌曲里听到这么直白的一种表达，就好像平静的海边猛然掀起一个大浪，一下子就把你拍晕了。”

　　满大街唱了 粉丝哭“俗了”

　　正如丁太升所言，不少网友对这首歌的喜爱都源于歌词的诗意，有人评论说：“喜欢它的歌词，喜欢这首歌的调调，简单还带点儿抒情和深沉。”由于《董小姐》并非以前庸俗的网络流行歌曲，因此就算不甚欣赏的人，也只是称“没觉得很好听”或“歌词没什么深意”，而并未出现大量的恶语攻击。

　　有意思的是，最大的争论反而出现在这首歌该不该由小众变成流行上。虽然也有人肯定了《董小姐》借选秀节目为人所知的积极意义，认为这会吸引更多人来关注日渐衰落的民谣音乐，但大多数从前就一直支持宋冬野的歌迷却不以为然。“本来是有点沧桑感的歌，左立唱得让人想到了初恋，味不正啊。”除了觉得左立的演绎偏离原作风格，更多的歌迷不甘心自己原本出众的品位被歌曲的流行给整俗了。“听着《董小姐》像凤凰传奇一样满大街地放，好像一个高贵冷艳的姑娘被众人调戏来调戏去，就是让我不开心。”

　　左立成名了 冬野发愁了

　　25岁的左立本来是一名酒吧歌手，这是个在很多人看来不甚靠谱的工作，因此在接受采访时，他说决定参加“快男”比赛就是为了向女友的父母证明自己。在比赛中选择《董小姐》也是为了女友：“这首歌在沧桑里又有点无奈，有一种遇上美好的东西却不能延续的遗憾。”现在左立已经成了名人，这让只想安安静静唱歌度日的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告诉记者：“节目播出那天我去便利店买水喝，结果就被人认出来要签名，微博上粉丝更涨得让我有点心慌。以前老看人家一夜成名，真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感觉有点复杂。”不过左立并没有就此刻意保持低调，他携女友上节目，在微博上也频频提及女友，并贴出两人的合影照片。

　　和左立表现相反的是创作者宋冬野。他是1987年出生的北京人，上中学时就开始写歌，后来成为民谣歌手，在《董小姐》和他其他歌曲中常提及的安和桥正是他生长的地方。小时候他得过一场大病，严重到被医生说活不过18岁，这样的经历让宋冬野养成了豁达、低调的性格。

　　因此宋冬野对于《董小姐》引起的争议也并没有太当回事，他认为这在自己的歌曲里只是很一般的一首，也不希望人们太过关注。“宋冬野并不是只有这么一首歌，同时一些过分的猜测会对我歌中的人物原型造成困扰，好在董老师看得挺开，还经常拿这些事跟我开玩笑安慰我。当然这些我阻止不了，我也学会了慢慢不去为这些类似的事生气。”

　　文化旁白

　　风 刮过就算了

　　一首本来小众的歌曲或是一个小众的音乐人，因为电视及网络平台的传播得以为大众所知，《董小姐》和宋冬野之前早有先例，比如当年李宇春在比赛中翻唱一曲《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让黄小琥瞬间走红内地。更为火爆的“神曲”《忐忑》和《江南style》也是这样，先在电视媒体或视频网站上引起关注，然后借由社交网络的病毒式传播迅速遍及大江南北。

　　如果探寻其歌曲本身，未必有多么高的艺术价值，只不过因为新奇、搞怪或正好契合了某种大众心理，才达到了吸引眼球的目的。“大家都在看这个、聊这个，如果我不附和一下，未免显得太落伍了。”出于对社会认同感的基本心理需要，很多人都难免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不管喜不喜欢，总要点击、转发一下才算跟上潮流。细究《我是歌手》、《中国好声音》等选秀节目的大行其道，背后也不乏此理。

　　但事后又如何呢？就以去年红遍全球的《江南style》和鸟叔为例，一时风气过后，鸟叔也再难推出一首和《江南style》具有同样影响力的作品。从前红极一时的网络歌曲《老鼠爱大米》、《香水有毒》等皆是这般烟消云散。在这个信息爆炸、变化迅捷、人心浮躁的时代，人们永远不会缺乏新鲜的话题，更不会有持久的耐心。正如先锋艺术家安迪·沃霍尔曾说过的：“在未来世界，每个人都有可能出名5分钟。”

　　所以如果说《董小姐》的走红代表了人们的音乐欣赏取向，甚或可以促进民谣音乐的发展，目前还言之过早。宋冬野对此的认识便足够清醒，他自认与万晓利等其他中国民谣界代表人物相比还有很大差距，何况《董小姐》在他自己的作品中亦非上乘。的确，这只是一首普通的歌，与它有所类似的、张楚的旧作《赵小姐》，在旋律和思想性方面就都要胜其一步。《董小姐》究竟只是又一个流星，还是真能流传下来成为经典，用不了几天，我们就可以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