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0岁的东方风云榜，昨天再就“真音乐真流行”举行一年一度的行业论坛，宋柯、龚琳娜、老锣、黄舒骏、梁翘柏等业内人士，就中国音乐到底路在何方直抒胸臆。讨论仍然离不开“版权”这一音乐可持续发展的根本话题，龚琳娜与德国先生老锣甚至当场向宋柯发难，《忐忑》没有收到一分钱，宋柯亦在现场回应：“我付了！”一直在为产业版权奋战的宋柯表示，归根究底，音乐应该回归到具有版权价值的产品上，目前情况正在好转，他引用摩登天空创始人沈黎晖当天在论坛上的话，“虽然最好的时代还没来，最坏的已经过去。”

　　【现状】龚琳娜神曲不管饱

　　面对“真音乐真流行”的课题，现场首先发起了一场关于中国音乐现状的投票，在“回光返照”与“全民狂欢”之间，多数人选择了后者。龚琳娜却认为中国音乐正在瓶颈期，细数了中国乐坛现状的五宗罪：“当代流行音乐，绝大多数都在模仿西方流行音乐的模式，《中国好声音》、《我是歌手》现场真唱有实力，却充斥太多老歌翻唱，虽然刺激观众收视，但没形成自己的东西；严肃音乐太重视技巧，离观众越来越远，不关注市场；原生态音乐只是在旅游景点，失去生命力；摇滚民谣最活跃，音乐节的平台正在积累听众，但缺少媒体传播；晚会音乐则基本上以假唱和歌颂为主。”

　　龚琳娜的德国音乐人老公老锣也是她最密切的音乐搭档，提出了在这些问题背后的“创意回报”问题，很难想象一个创作过《忐忑》、《法海你不懂爱》、《金箍棒》等大热神曲的外国人，会对着记者喊苦：“神曲这个行当真的不太好！”老锣表示，50次失败才成功一次的神曲一点也不容易发财，他的《忐忑》至今没有没收一分钱版税，要是靠版税早就饿死了，“网站、KTV、各个电视台都通过音乐赚大钱，他们给音乐家们分多少？我在中国没有收到一分钱，我的同行也遇到同样的问题。没有回报，谁愿意投入百分百的精力在创作上？我们要解决这个问题。别人运气没有我好，我老婆愿意养我。”

　　【根本】核心产品居然免费

　　“为什么近年来我们有这么多优秀的音乐人这么努力地做音乐，但是好象达不到流行的结果？事实上是一个产业面临很大的危机的现象。”黄舒骏指出，音乐要更流行，需要有产业：“很多人都说过去的音乐比较容易记得，其实是因为过去有力量把这些歌放到每个人的耳朵让大家记得，现在新一代的音乐人也非常优秀，但是他们却缺乏当时一样的产业的力量。”

　　宋柯则更尖锐，他一针见血地指出，支撑音乐工业的产品被遗忘了，行业最核心的产品被放弃了——那就是集合版权、具有音乐属性的作品，“我们现在的问题是音乐核心产品居然是免费的。”宋柯说：“我们这个行业的问题是，歌手拼命去演出挣钱。国外呢，艺人版权收入很高，想演才演，版权是个长期收入。若在国外，《中国好声音》唱红了某首歌，这首歌就会再收到额外的版税。这首歌刚出来收了100万元，此后每年都是几万收入，突然被唱红了，一下子又收到了200万元。现在，《我是歌手》唱红了某首歌，版税会有增加但很少，几万元人民币已经很不错了。”

　　以中国电影为借鉴，宋柯强调不管什么收入方式和平台，一定要有40%以上给到内容方。“电影票房40%是分给电影制作公司。电影公司绝对不会因为要宣传艺人，要获得艺人的经济收入而放弃对电影版权的保护，这是我们音乐行业没有坚持的东西。”他打比方说，华谊不会为了要挣旗下艺人黄晓明的演出费，而免费给互联网使用电影的版权，可音乐行业为了让艺人经济价值、演出价值更高，轻易放弃了版权这一块，“我们不仅要收费，还要收费的分配比例。音乐内容方每年在整个行业产生价值只分到2%-3%，这个比例是吓人的。”

　　【未来】app等新收入方式

　　传统唱片挣不到钱也得不到合理的版税分账，面对音乐产业的恶劣环境，不少人瞄准了新诞生的app，认为它不失为一种新的收入方式，前景也不错。在讲演中，宋柯就用iPad演示了音乐app。他做了一个算数：一个地下乐队一年演出20-30场，每场400-500人，如果放上app付费下载几千次，每一次app收费30元，大概十多万元的版权收入，这对于小乐队已经很好了，“像曹方的app下载量超过5000次，能收到20多万元的版税，比卖传统专辑挣得多，大牌歌手更能挣。app的分账很清楚，30元里9元给苹果，21元给内容方。另外，相比现在受众单曲播放的习惯，想做app至少艺人可以回归音乐主题性。”这番说辞，令在场的音乐人梁翘柏也十分心动。

　　除了app，唱吧、虾米等平台也增加了音乐产业收入的可能性，宋柯表示任何歌曲只要付费，不管什么方式都是好的，现状有可能将在今年有所改变。“互联网的音乐运用也许在今年会有改变，我觉得版权问题在好转，虽然最好的时代没来，最坏已经过去。”宋柯说。